骆梓颐回到宿舍时已经凌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有学生晚归,宿管阿姨一般会念两句,看见她走进来时却什麽也没说。骆梓颐知道自己的状态很糟,但不知道糟成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走进电梯,骆梓颐在电梯惨白的光线下,看见自己在镜中更加惨白的脸。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,眼下倦sE浓重,眼皮浮肿,披头散发双肩垂颓,整个人状似nV鬼。

        进了寝室,杨菀纭已经睡了,正轻轻地打着鼾。骆梓颐替电力耗尽的手机接上充电线,换下脏衣服,走到厕所去卸妆洗脸。刚洗完脸,熟悉的反胃感涌上,她冲进厕所呕吐,情急之下把头栽进脏黑的马桶里,却只呕出一点透明的唾沫。

        晚餐吃进肚里的东西,可能在下山的路上就吐完了。她吐了两次,吐第二次时还委屈地哭了。怕被章姐发现,她吐完後还在树丛边蹲了一会,擦乾眼泪後才抿着嘴返回车上。章姐全程一语不发,没责怪也没慰问,她把车上的面纸递给骆梓颐,彷佛那是她唯一能做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全都毁了。骆梓颐想。

        章姐大概已经在後悔带她来采访了吧?

        浴室热水早就停供了,骆梓颐简单盥洗後便回寝室潦草睡下。平时静谧得让人能一夜好眠的宿舍大楼,此时充满漆黑诡谲的氛围,黑夜中似乎有双大手准备伺机而动,在暗夜中扯下她的棉被,将整个地狱的重量压到她身上。风萧萧吹,窗外鬼影幢幢。骆梓颐缩在棉被里,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杨菀纭轻轻浅浅的鼾声上,终於极不安稳地睡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夜,骆梓颐惊醒了四次。第一次翻过身在枕头旁边摀着嘴巴乾呕,没呕出东西,但脖子上全是冷汗。第二次,她拥着被子惊醒,心脏跳得像快刺穿x腔,她喘着气看一片漆黑的寝室,仔细确认室内有没有别人——还好,只有杨菀纭。第三次她记不太清是怎麽醒的了,她只记得自己突然从睡梦中睁开眼睛,瞪着漆黑的天花板,手脚缩在棉被里发抖。第四次,她惊也惊倦了。她想睡觉,真的好想睡觉。肌肤突然记起蟒蛇爬过脊梁,缠住大腿的感觉,她劫後余生般小声哭了起来。她又哭又骂自己没用。她居然这样就被打倒了。那些被蟒蛇爬进身T里的男孩nV孩该有多痛?想到这里,她突然痛恨起他们的脆弱,将被子捏在手心,为这个世界的野蛮哭得泣不成声。最後,在昏睡过去前,她隐约听见啁啾鸟鸣。

        骆梓颐醒来时,杨菀纭已经出门了。心里有团雾,闷闷地哽在x口,她深呼x1几次,但那团雾没有消失。看了一下时间,早上十点。骆梓颐下了床,看见桌上放着一个塑胶袋,打开来是简单的早餐。

        骆梓颐点开充完电的手机,里面有两条讯息。第一条是杨菀纭昨晚传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还好吗?怎麽还没回来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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