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匆匆,砖墙爬上青藤,窗外下着绵绵细雨,沾衣微凉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两年来长安天候异常,季春三月梅雨总是下了一旬有余,Sh蒙蒙雨物染上春衣微凉,却也令人提不起兴致上街,京城西南隅曲池坊的胡姬酒肆贵客稀落,与那座鹤立J群的道观差不多冷清。

        韩纯臣望着早已看腻的云曦道观繁丽的藻井天花,唇角微扬。

        昨夜无梦,是个好兆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起身更衣洗漱,心情轻松。

        面盆架旁的白墙上满是四竖一撇的墨痕,提醒他来到道观的时间。今日是贞观十四年三月二十五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来云曦道观两年多,清净简朴的生活今日就要结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拧乾棉巾,细想两年前的雨夜,银雷惊破h粱梦,让他惊慌失措,失态至极,吓得官拜正四品兵部侍郎,袭爵颍川县公的父亲韩瑗四处延揽名医,连道士僧尼也频繁进出宣yAn坊韩家,行人来往络绎不绝,他被魇着的传闻不胫而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时梁国公房玄龄由门生簇拥而过,瞟了韩瑗那张憔悴不堪、JiNg神萎靡的脸一眼,淡淡说道:韩侍郎可知道曲池坊有座道观,近日入住一名华原的孙道士,此人医道兼修,不妨带令郎让他瞧瞧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房玄龄这句话,可怜的小郎君韩纯臣不仅被送到了曲江池畔的破落道观看病,还被那名孙道士相中,鼓吹韩瑗让韩纯臣在道观中当药童,说是可以将孩子养得身强T健,长保安康,延年益寿。

        韩瑗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,竟答应孙道士,害得他被孙道士使唤了整整两年有余,简直恶梦一场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待在孙道士身边也不全然是坏事,这段日子里韩纯臣玄学与药学无不涉猎,思绪逐渐清明,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荒谬事再也不耿耿於怀寻找答案。倘若他真的活过那一遭,那老天让他重活一世,绝对不是让他当道士或做个药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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