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p>有时候,维持自己的古怪变成了一种反复进入某种生活的仪式。我的怪癖,是去便利店买一个装着形状完美冰球的冰杯,然后看着它融化,再把冰水喝掉。这基本上是无用功。却因为拥有肆意处置这个美丽冰球的权利而生出快感。<br/>

        无用的仪式,还有每个月去找一个叫神宗一郎的医生。他长着电视合家欢广告里那种纯良清秀的脸,工牌上的年龄比我小一岁,却已经在社会里取得一席之地。我们这圈病人都叫他小神哥。向他寻求帮助颇有焦灼感,毕竟我本该比他更加成熟。他的生活素雅,有条理,而他本人也可作为训导我的规范。每次,他静静地坐在椅子里,总是保持恒定神秘的微笑。<br/>

        我的主要目的,就是向他汇报我的生活,让他告诉我家长——我没有精神低落的迹象。这很搞笑,哥们,我命不由己。但是因为我天性中存在扮演弱者以寻求别人鼓励的劣根性,忍不住在他面前敞开心扉、热泪盈眶。然后享受他对我的督促和规划。这段时间也就不算烦人。<br/>

        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心灵应该是有距离的。但很多时候,我会忘记基本的礼貌,忘记他并非接受告解的无欲神像,过度吐露自己的性困扰。比如每次向他告解完,总是忍不住要想着他温柔仁慈的样子手淫。<br/>

        我并不是一个变态。我是说,此时我已经意识到神医生不像他的外表看上去的那样不可侵犯。当我讲起自己乱七八糟的兽交春梦和梦中的高潮、醒过来心脏狂跳的时候,他会耐心用一些维京人和海豹的性传说,还有他所知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性错倒案例来开导我,大千世界无奇不有。总之,他对性的态度是带着一点通透的。<br/>

        神医生告诉我有些男人连吹了冷风都能勃起,让我不要担心自己性欲过剩,说他平常有长跑的习惯,能发泄精力镇定心神。他还把一个app发送给我,里面能记录我的月经期和手冲的日期。作为教学案例,他还登记了自己的手冲日期,但我怀疑他是骗我的——哪有人会按计划的间隔时间准时手冲,做出来的表整整齐齐的?<br/>

        但虽然我们聊得很狂野,他却从来没有因为我的表白有逾矩的举动。于是我把自己棕、灰、白的图书馆着装几件套撤下,在风衣里换上了那种擦边小视频里的包臀裙和丝袜,给他展示自己屁股和大腿根上柔软的肉。根据巫婆的土方法,太瘦的男人会迷上柔软丰满的女人。<br/>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土方法像扔在地上的响炮一样奏效了,<br/>

        神医生堵着我,弯下腰,把手伸进我的衣领里——帮我把领口一颗颗解开的扣子重新系上。耐心地提醒我,下次来医院不要穿紧身的衣服,不利于检查。他一边帮我扣扣子,我满口虚伪的不好意思,闻着他的体香,下面一边流水——天哪,求你用手指蹭一蹭我的乳房吧!<br/>

        也许是上天对好色女孩的惩罚吧,因为穿着轻薄,我在去医院的路上肚子受凉了。在小神哥的视角中,我突然面如菜色,拔腿往厕所跑,好像恐怖游戏里手脚不协调的伪人。我的幼稚、肤浅、爱冲动得到了反方向的报偿。<br/>

        火上浇油的是,我妈妈又打来了电话,问我在哪。我崩溃地说,厕所里!妈妈说今天要请医生吃饭来感谢他。我大叫着,我已经是大人了,我自己会处理,你别来!妈妈说,你是大人,你怎么不懂得主动跟人家联络!人家爸妈和你外公外婆同一个大院,过年还拎了两只阉鸡来看老人。他帮你忙让你挂上号,你向老乡表示感谢都不懂?<br/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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