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白腰黑翅的燕子再次回到云居胡同时,路眠坐在院子西头的小马扎上,手旁搁着一方小桌,桌上摆着棋盘和茶碗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前面坐了几个年岁差不大的娃娃,都用手托着脸,正等着什么。她的身旁坐着一个穿蓝衫粉裙,额前蓄刘海儿,脑后梳挑心双辫髻,笑窝盈盈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眠喝了一口茶水,清清嗓子,“道德三皇五帝,功名夏后商周。英雄五伯闹春秋,秦汉兴亡过手。青史几行名姓,北邙无数荒丘。前人田地后人收,说甚龙争虎斗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拿起路远游的寿山石印章,啪的一拍木桌惊堂,“今天咱们说的这回书叫做,‘路小爷拳打井霸柳,糖画楚喜迁水云居’!”,路眠做了个踢腿挥拳的姿势,一个亮相定场,面前的小孩噼里啪啦拍手叫好。

        路眠开始唠,“话说西汉初年,临邛巨贾卓王孙有一nV儿,名唤文君。此nV生得花容月貌,才情俱佳。奈何红颜坎坷,新婚燕尔之际丈夫英年早逝。卿本佳人,少艾妙龄,孀居在家。卓王孙不忍nV儿寂寞,便请来当世大才子司马相如到府上做客。司马长卿一见文君,惊为天人,于酒宴之上,素手拨瑶琴,清音撰歌声,演奏出了那千古名篇,‘凤兮凤兮归故乡,遨游四海求其凰。何缘交颈为鸳鸯,胡颉颃兮共翱翔。’由此一来便引出了卓文君夜亡奔相如,家徒四壁当垆卖酒的故事!”路眠啪的又一拍那田h印章。

        噼里啪啦掌声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”小院东边等信的老者,一直听着,轻轻也跟着叫了个好。

        豆蔻年华少nV的背影雌雄莫辨,他看路眠戴着瓜皮小帽,独辫垂腰,身穿马褂稠K,伸出手对着路远游b了个大拇指,“孺子可教,孺子可教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路远游手中笔未停,笑着摇头说,“顽皮得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边知识储备已经不能支撑路眠装下去了,只好换了叙事方式,“要说咱们四九城能跟文君井媲美的,大甜水井、小甜水井、前井、后井、三眼井,嘿,还有四眼井。虽b不上玉泉山出来的琼浆玉Ye,但都是出甜水的名井,煮汤泡茶,必不可少。打圣祖爷起,这甜水的价格就是三文一筒,沧海桑田都没变过。可恨来了个无赖柳大华!这厮原是蔡乡远岩县某村民的孩子,本该也是良善厚道之人,奈何屡试不第辗转流窜到了京城,认识一帮文盲加流氓,在煤市街拉帮结派,鱼r0U四邻,霸占各条胡同的水井,空手套白狼,坐地起价,将原来三文一竹筒的水钱y生生涨到二十文!他!”路眠回头一指路远游,“寒窗苦读十五年,金榜题名,抓耳挠腮呕心沥血写一封家书也才只要二十文!是可忍,孰不可忍!于是路小爷背上竹筒,要亲自去会会这帮地痞!”

        噼里啪啦掌声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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