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汽车的喇叭声代替了虫鸣鸟叫,徐飞再也听不见微风浮起后藏在里面的蛐蛐叫。房间即使关了灯,不知哪来的一束束光会像强盗一样破窗而入,照亮了房间。有时光线还有红有绿,让人沉浸式体验什么叫灯红酒绿惹人醉。

        徐飞辗转反侧,他先听见周一凡去了浴室,随之是花洒的声音,然后他又听见周一凡在和谁通话,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,最后隔壁彻底安静了,对面的街道却热闹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爬起来,看见对面的人行道上站着几对男女,发色鲜艳,脸色蜡黄,正蹲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放声高歌,看样子是醉得不认识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徐飞关上窗,好不容易靠数羊睡着了,却梦见自己被一群癞蛤蟆围着,蛤蟆对着他的脑袋发出放射性呕吐状的声音,他被呕吐声惊醒了,再次起身走到窗户前,看见两个大汉趴在垃圾桶上呕吐不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已经是凌晨一点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整个城市最安静的时候,大概是早上四、五点的样子。徐飞五点半就起床了,冲了一个热水澡,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。他重新换了身衣服——白T恤和黑裤子,最简单的最不容易出错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天气太冷,徐飞没有像样的外套,怎么穿他都觉得不满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,只带了两件外套,却来来回回试了二十多次。

        差不多八点左右,周一凡敲响了他的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起来了吗?带你去吃早饭,顺便买些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徐飞拎着外套,问:“吃什么?买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一凡望了眼徐飞床上摊开来的衣服,猜到了他的心思,他说:“我有件外套,我拿来给你试试,当初买大了,退货又麻烦,所以就一直放着。”随后他拿给徐飞一件灰色的棉服,“就是这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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